手術房前的等待

老爸11月健康檢查的時候，胸部發現不明物體
那一陣子，我留了許多眼淚
莫名其妙的
只是直白的說出這一個現況
就得壓抑住淚濕的眼眶
僅僅只是面對未知的不安
就會顯現生命面前的無助
存在仍是我無法面對的問題
但它已經找上門
我沒有說不的權利


面對未知的腫瘤
醫師說處理的方式有二
一則等待三個月，觀察其變化
二則立即開刀，等待化驗結果
胸腔科醫師的表哥說:如果是我，我會選擇動手術取出，這是積極治療
假如是惡性腫瘤在肺部蔓延的快，無法等
老爸選擇開刀一途，沒有人想要再歷經三個月漫長的等待
我們無可選擇的做出了這個選擇


經由表哥的安排，

老爸歷經種種醫療特權，快速通關

但是要承受的一點也沒有減少

醫生說:手術前四天就要住院以利檢察的安排

每次看著老爸好好的一個人

白天自己一個人開著車、到了醫院、一關又一關層層的檢查

晚上十點，依照醫院的住院規定，老爸認份抱著棉被枕頭

到醫院躺在病床上，他說這是他未來幾天要度過的地方

先熟悉也好



那時候，我想像著老爸只是去遊樂園

遊樂園有各項玩具，老爸一關玩過一關

我們不知道那些檢查對他來說，有多辛苦

因為老爸的臉上看不出憂愁

只是好好的人，被迫睡在病床上而徹夜睡不著

顯得疲累





老爸憤慨的只是護士小姐以病人相稱，

好端端的老爸，振振有詞的對護士說:

雖然我現在是病人，但是我也是你們的顧客!

老爸說起這段言談的霸氣，

我發現我骨子裡和老爸一模一樣

不容被踐踏的自尊，是那樣的豪氣

只是爭一口尊嚴，也好、也爽

老爸12月22日躺在病床被護士推入手術房

那天是老媽的生日

老媽淚濕的告訴老爸：你一個要給我一個很好的生日禮物...

22日早上八點

手術房前已經坐滿等待的家屬

凝重而沉靜空氣蔓延

有人倒臥就睡、有人聊著天、有人看著自己的報紙

我的眼神想要搜索一樣和我不安的人

但大家只是漠然，看來無聊得等待

手術房的等候區，有兩台大大的電視

一台24小時播放著公視、一台顯示病患的現況

長長的名單表列顯示患者的情況

有些患者手術中、有些患者等候中、有些患者在恢復室中、有些患者在加護病房中

我問老媽手術甚麼時候結束?老媽聳聳肩

我們甚麼也不知道，只能聆聽醫師的宣判

在手術前，老媽簽了一份知後同意書

老爸將組織取出化驗、必須靜待30分鐘檢察報告。

如果是良性的、組織切除乾淨就會被送回病房

如果是惡性的、必須開大刀、後送加護病房

螢幕顯示「加護病房」我們就明白大事不妙

螢幕顯示「恢復室」一切焦急的情緒就可以暫緩

從早上八點到中午12點半

長長的時間裡，老爸都在手術中

看著一個一個被推出手術房門的患者

老媽開始不安；怎麼那麼久，會不會有問題？

想說點什麼安慰的話，但對於即將面對的一切，我們又能知道甚麼？

我甚麼也說不出來

我和老媽到醫院的地下室，吃了一頓食之無味的中飯

等到回到等候區前

已經看到老爸已經到恢復室中

我對老媽笑一笑

這是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