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26日 星期二

山的那一邊

山的那一邊發佈豪雨特報。
花蓮那兩天,雲壓的低低的,遍佈了整個天空。

每次從花蓮回高雄都是漫長的路途。發現自己不耐煩時,火車剛好進站「枋寮」
「枋寮」到高雄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途,整個人坐不住,左腳跨上右腳,右腳跨上左腳
來來回回,絲毫不平靜。

從東華回高雄,沒有順路的火車。我計算過最快又不麻煩別人的方式。
坐上下午2:30分從志學開往花蓮的火車,火車大約23分鐘就會進站花蓮。
2:53分我出了站,在火車站前的小7買個路途必備的零食、晚餐
來來回回消磨時間。等著3:25分的來到。
3:25到8:00是花蓮回高雄最快的那一班車。火車又從花蓮經過志學,看到我方才等車的車站。
有幾次,我告訴別人花蓮的遠途,也有幾次對方不解的問我「怎麼不坐高鐵?」


這一天要回高雄下大雨,天方晴。
阿廣載我回新世紀,體貼的問我:要不要順道載你到志學?
我看著時間還早,仍有40分鐘的空檔,太早到了志學,又是一陣等待。
想要自己回房間整理完行李,漫步到志學,其實要走多久我記不得,20分鐘該走的到吧!

沒想到阿廣才剛走,雨開始下了。
雨越下越大,出門時,雨下的路都朦朧了,這一路看不清前方的路,步伐也快不了。
我錯估了自己肩上的行李,來時很輕鬆,離開時裝滿了從圖書館扛回家的書。

(呼,我的前言好長,接下來是正題)

有一種焦急,怕自己走不到,趕不了火車。
零星的摩托車從我身旁呼嘯而過。
興起,我轉過頭攔車。
一台機車騎士遠遠就看著我,接近我時慢了下來(我以為救星來了)
但是他一臉狐疑卻沒有停下來,直直的從我身邊騎了過去。
後來的機車騎士們,不是雙載就是在大雨中趕路。
我停止回頭,專心走自己的路,應該到的了,打起自己的精神。

這時,一台看似農用的小貨車停了下來。年輕的司機問我:你要去哪裡?
我說:志學車站。他喊我上車。
我全身濕淋淋的告訴他:我坐後面就好了,我全身這麼濕,方便嗎?。
他說沒關係,先上來再說。

我絲毫沒禮貌的穿著雨衣和全副家當進了前坐。

司機滿口紅牙又抽著煙問我:你要離家出走喔!這麼多東西。 我笑笑。
又好心(?)手越過來碰了我的雨衣說:雨衣脫掉嘛!
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警戒狀態,手不由自主的將我的家當抓的緊緊的。
但禮貌的將雨帽拿下。
他又問:「你要去哪裡?」
我說:志學。
又問「要去花蓮坐車嗎? 」
我說:沒關係,在志學就行了。
「我要去花蓮阿,你時間來不來得及,我載你到花蓮。」

有那麼一刻我還猶豫了一下,後來隨即反應
「不用了,志學就好,在志學比較快」

司機似乎不知道志學在哪,我指著路
又隨口問了:你住在這裡嗎?在讀書嗎?怎麼帶那麼多東西?
我以為你要搬家耶!
我回答的很淺短,只是笑笑的。

終於看到志學站,阿彌陀佛,
有那麼一刻,我擔心自己永遠到不了志學站
也許是他從方向盤抬起的手,越過了我們之間的手煞車,碰到了我的雨衣
也許是他一直張著紅牙笑瞇瞇的看著我
我想到自己竟然大膽到搭了陌生人的車
又想到別人的好意,竟然讓我懷疑,
不信任與不安全交錯著

邊應付司機殷勤的問題時,
邊問自己「如果再一次,自己當時是否該坐上車?」
司機指著的雨衣,某種程度卻成為自己的保護傘,以為那可以藏住自己種種不安

他停下車,拿了手機給我:你留電話,我再打給你!
我說:不用了啦!我不住這裡,只是來玩得。
另一隻手趕緊將車門班扳開下車
但是門怎麼也打不開
司機笑笑的說:「那邊,窗戶那邊要先按起來。」
我的窘態現了原形,趕緊拉開車門
「謝謝喔!以後有緣的話!」
司機不死心的說,對著已經跳下車的我:「你電話還沒留啦!」
謝謝啦,我的笑容含著客氣和一種解脫的鬆懈

在車站,喘了好大一口氣

第一次一個人台灣的hitchhike
怎麼比在紐國的自己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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